午梦千山

[带卡]英雄也累了

驴克白:

▼火影同人,架空


▼宇智波带土×卡卡西








  离世前一周,旗木卡卡西辞去了六代目火影的职务,开始频繁的梦见宇智波带土。




  他的梦荒唐离奇,梦与梦之间相互接不上轨道,却很有规律。思来想去,他有可以诉说的人,但是没有愿意倾听有关宇智波带土的事的人,于是,他将梦里的事全部告诉了他的忍犬们。它们从小陪在他身边,几乎没有秘密可以隐瞒。




  忍犬说:“卡卡西,梦与现实是分开的。”


  卡卡西说:“带土好像是真的,跟真的一样,我还跟他说了话。”他的目光跳过庭前,望向远方:“他也回答了。”




  八条忍犬围在他的身边,它们滔滔不绝的告诉他,狗也会做梦,梦见骨头,但它们醒后只会舔舔舌头,因为它们知道那块骨头不是真的。卡卡西从小就很会在言语上损人,他曾经能用三言两语就把宇智波带土憋得满脸通红,假如他再多说一句话,准会将宇智波带土气哭。当然,也包括损狗。




  现在,他想证明他的梦与狗的梦不一样,在他的心里,宇智波带土还是英雄,不能和一块骨头相提并论。忍犬们毫不退让,它们说这就是事实。最后,以一敌八,他头一次败给了他的狗,它们的话挑不出一点纰缪,将他堵得哑口无言。




  四战前,他总是去慰灵碑,所有人都知道他去看宇智波带土。四战后,他不再去慰灵碑,所有人都知道碑上已经没有了宇智波带土的名字。




  忍犬说:“你已经辞去了火影职务,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卡卡西说:“倒没有什么特别久远的计划。”


  忍犬说:“你想呆在家里继续做梦。”


  卡卡西说:“嘛,这也没办法,估计是带土想我了,所以我会梦见他。大家都是这样说的,当一个人发出想念的时候,就会跑进别人的梦里。带土擅自跑进我的梦里,我也控制不了呀。”


  忍犬说:“错了。”


  卡卡西问:“哪里错了?”


  忍犬说:“不是他想你,而是你在想他,所以才会有这种奇怪的梦。”




  卡卡西转过头,看向正在说话的忍犬,它们也齐齐的望着他,希望他能清醒一点。它们说得没错,已死之人是不会寄出想念的。








  第一个梦是在木叶忍者学校。




  卡卡西看见宇智波带土躺在长凳上,他蹲在树干打量着少年时期的他。在他的记忆里,宇智波带土已经和护目镜成长为一体,不可分离。在他们目光交接的那一秒,他笑眯眯的从树上跳了下去,正好落在长凳的一侧。


  宇智波带土手忙脚乱的从长凳上坐起身来,惊骇的退缩到了另一边,他生怕这样的距离还不够远,索性跳到了地上。




  卡卡西说:“别害怕。”


  宇智波带土充满了戒备,问道:“你是谁?我没见过你。”


  卡卡西说:“我知道你呀。”


  宇智波带土说:“诶?你怎么知道的?”


  卡卡西说:“木叶的老奶奶都认识你,所以我也认识你了。”


  宇智波带土露出恍然大悟表情,他放松了警惕,羞怯的摸了摸头发:“原来是这样。”




  他什么都想告诉宇智波带土,然而,在他看来,又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话值得拿出来一说,最后,在宇智波带土期待的目光中,他给他描述了一个充满正义的未来世界。在那个世界里,没有战争,没有死亡,甚至没有琐碎的争吵,所有人都生活得十分美好。




  宇智波带土打断他:“大叔,你说的那个世界根本不存在吧。”


  卡卡西说:“你不相信吗?”他说的世界是月读世界,宇智波带土花了十八年想创造的世界。


  宇智波带土说:“你去说给卡卡西听,他也不会相信。”


  卡卡西问:“卡卡西是谁?”


  宇智波带土说:“令人讨厌的家伙,总是自以为是。”


  卡卡西说:“他这么让人讨厌吗?”


  宇智波带土说:“你不认识他?那家伙可是天才。”他又说:“他总是惹我生气,下次非教训他不可。”




  卡卡西尾随宇智波带土来到练习场。


  在卡卡西的印象里,宇智波带土在忍者学校里各方面的成绩都堪称糟糕极了,对方能把苦无投掷得五花八门。卡卡西在旁边安静的看了半天,丝毫没有上前指导动作的意思,因为在他心里,这样的吊车尾才符合他记忆中的宇智波带土。




  卡卡西问道:“你每天都在这里练习?”


  宇智波带土说:“我早晚会超过卡卡西那家伙。”


  卡卡西说:“可你说那家伙是个天才。”


  宇智波带土又将手里的苦无投掷了出去:“他的确很厉害。”苦无依旧偏离了靶心,摇摇晃晃的掉到了地上,钻进了青草丛里。




  宇智波带土一直练习到傍晚,太阳向山下跌去,他气喘吁吁地躺在草地上,手背上全是泥土。当他发现卡卡西还没走时,他开始小声的犯起了嘀咕,这人怎么这么奇怪,这种练习有什么值得看的。




  “还要继续练吗?”卡卡西走到宇智波带土身边,蹲下身说道:“超赶天才可是一件很辛苦的事。”


  宇智波带土立马坐了起来:“才不会辛苦。”


  卡卡西说:“你要回家了?”


  宇智波带土说:“恩,再见。”


  见宇智波带土迟迟没有站起来,卡卡西说:“那我背你回家吧。”


  宇智波带土说:“我没有受伤,可以自己走。”


  卡卡西说:“琳能看见,我也能看见。”他的声音听起来充满了无奈,一时间难以分辨真假,他用手戳了戳宇智波带土的小腿,对方立马发出了一声哀嚎。




  宇智波带土慌忙捂住嘴,又是摆手,又是摇头,最后,他还是趴在了卡卡西的背上,他什么都没说,而卡卡西背着他直接走进了宇智波住宅区。




  宇智波带土好奇的问道:“为什么你知道我住在这里?”


  卡卡西说:“因为你姓宇智波嘛。”




  他背着他穿过街区,所经之处,街道两旁的人对他们没有丝毫的注意,仿佛他们两个人根本不存在。卡卡西非常难以置信,因为他能感受到宇智波带土的体温,每走几步他就会问一句:“带土,你还在吗?”




  宇智波带土趴在他的耳边鼓着腮帮子吹气,或者用手臂重新勾住他的脖子,用这些行为安抚他心里的不安。




  宇智波带土的体重不足以让卡卡西步履维艰,但他的动作特十分迟缓,房屋就耸立在那里,走一步就少一步。




  卡卡西停下脚步,站在大街中央,他说:“带土,我们歇会儿。”


  宇智波带土问:“你也累了吗?”他的玩笑话里带着十二分的歉意:“我最近在长身体,体重增加了。”


  卡卡西说:“就歇一分钟。”




  宇智波带土的脑袋耷拉在他的肩上,掰着手指头数数,他想让宇智波带土停下来,这样就可以打乱甚至忘记时间,他们可以永远的站在这里,直到宇智波一族被灭,直到宇智波住宅区被封,直到这条街道被毁。他试着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当宇智波带土数到六十一秒时,他不得不迈出脚步。




  宇智波带土说:“你连我家在几街几号都知道。”


  卡卡西说:“你的事我都知道。”




  卡卡西将宇智波带土小心翼翼的放在门前的台阶上,告别之前,他蹲下身,偷偷的告诉了少年宇智波带土一个秘密,他说:“卡卡西不讨厌你,这点我可以保证。今天的话是我们之间的一个秘密,千万不要告诉他,你知道的,天才都是非常要面子的家伙。”




  他看着宇智波带土睁大着眼睛,满脸的难以相信。








  卡卡西醒来后,首先后悔的事就是设定了闹钟,其次是后悔告诉了宇智波带土那个秘密。清醒的时候,他仿佛更希望宇智波带土什么都不知道,那种秘密就像落人把柄一样,能让自己无所适从。哪怕那是一场只要醒来,旧日场景就会破碎的梦。




  他将这个梦的一部分告诉了帕克,他说宇智波带土一点都没有变,就是他记忆中的样子。他一边说话,一边弯下腰,平视着料理台上的秋刀鱼。他突然回想到宇智波带土毫不留情的计数时间,又继续补充了一句:“各方面都吊车尾。”




  帕克说:“从你嘴里说出来,就好像是夸他的话。”


  卡卡西说:“恩,我小时候也只夸过他嘛。”




  那时候他们在一起玩游戏,只有宇智波带土不肯向他认输。最后直到夕阳西下,其他人都纷纷夸叹他多么厉害,他转过头,把自己的那份表扬给了宇智波带土。










  有一晚,卡卡西梦见了带着面具的宇智波带土。




  在知道事情真相的多年以后,他再次回到了这里。宇智波带土一动不动的躺在湖边的大石上,湖里是沉睡的三尾。他猜不透宇智波带土是在思考,还是在想成为三尾人柱力的琳,或者是在睡觉,但他知道那张面具下面保护的是一张受伤的,始终皱着眉头的脸。




  卡卡西问:“你在这里干吗?”


  宇智波带土的惊讶只维持了几秒时间,随后,他故意用欢快的声音回答道:“阿飞在这里等迪达拉前辈一起捕捉三尾。”


  卡卡西说:“你一个人也可以完成这件事。”


  宇智波带土:“诶?阿飞是新人,要尊重前辈,听前辈的话。”


  卡卡西说:“那我也可以算作阿飞的前辈哦。”


  宇智波带土指了指他头上的护额,说:“前辈是木叶的忍者,和阿飞是敌对关系。”


  卡卡西说:“我可以帮阿飞捕捉三尾哦。”




  湖面平静得出奇,未起一丝涟漪,仿佛下面根本就没有三尾。正是因为这个回答是卡卡西亲口说出来的,所以甚至连宇智波带土都感到荒谬,从宇智波带土身上散发的气息忽然变得紧张了,两人都陷入了沉默里。




  卡卡西依旧保持着微笑,他自己也知道这样的话充满了欺骗,但是这一次是真的,他可以帮宇智波带土捕捉三尾。因为在梦境里,所发生的一切都是假的,不会给现实造成任何烦恼,他终于可以和宇智波带土站在一起,做任何宇智波带土想做的事;因为在梦境里,只要他不说,他的这些畸形错误的决定就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因为在梦境里,宇智波带土依然活生生的在他面前,所以哪怕是绝望的杀戮都可以变得格外的温柔。




  他希望宇智波带土能回答他,用惊喜的语气对他说“前辈真是太好了”或者是“前辈这样做是不对的哦”。




  在他的幻想之中,宇智波带土突然站了起来,恢复了四战战场上漠然的声音,他说:“我不相信你。”












  卡卡西失望的拍下闹钟,他的目光落在墙上的铃铛上,他已经没有写轮眼了,除了眼睛上的那道伤疤,几乎没有宇智波带土存在过的痕迹。他还是挑选了梦中的某个部分,告诉了他的忍犬们。他说以前怎么就没发现阿飞就是带土呢,那么相像的两个人他早该察觉的,怎么就没有察觉到呢。




  忍犬说:“就算发现了,你也阻止不了他。”


  卡卡西说:“是这样,不过是提前与他坦诚布公的为敌而已。”




  简单的吃过早饭后,卡卡西独自去了火影楼,完成剩下的交接工作,看见自己的学生终于成为了火影,他也跟着高兴。所有的人都忙碌着,鹿丸抱着一摞松垮的文件撞开了门,暗部队长进来汇报村里结界系统的情况。




  他站在一旁,悠闲的看着这些人进进出出,同时,他又想起了曾经那个信誓旦旦要当上火影的人。他看向外面的火影岩,看来看去,那里没有哪个岩像上面刻画着写轮眼。




  对木叶村民来说,他是四战战场上的英雄。


  对他来说,宇智波带土始终是英雄。




  然而,所有人都不想提起宇智波带土这个名字,他们记住的仅仅是他给各大国带来的惨重损失。




  在回来的路上,卡卡西碰到了他的学生们,他们不由分说的把他架到了团子店里,他现在完全不是这群学生们的对手。虽然鸣人不在这里,但他们还是想要为鸣人简单的庆祝一番。




  他们问:“所以,卡卡西老师为鸣人准备了什么礼物?”


  卡卡西说:“礼物?”


  “卡卡西老师没准备吗?太差劲了。”


  “等等,你们准备的什么?”


  “秘密。”


  “诶?诶。”




  好不容易听完了学生们的唠叨,回到家里,他本以为可以躺到床上好好睡一觉,结果当他从浴室走出来时,忍犬们立刻将他团团围住,在接下来的一个钟头里,他不得不听忍犬们喋喋不休地讲关于梦的解析。




  放置不管的后果是弄假成真,越陷越深。它们为了让他彻底清醒,不要被梦境所迷惑,为此花费了不少功夫,查阅了许多书籍。图书馆的管理人员感到有点意外,仿佛六代目大人的忍犬们也应该看《亲热天堂》才正常。




  卡卡西说:“你们就不希望带土还活着吗?”


  忍犬说:“卡卡西,他已经死了,死在四战的战场上。”


  卡卡西说:“我知道那是梦。”


  忍犬说:“假如你能清醒一点,就不会说出他还活着,是真的这类话了。”它们重复道:“骨头是假的。”


  他也反复强调:“带土不能和一块骨头一概而论。”




  最后,卡卡西做出了妥协,他答应忍犬们不再去想宇智波带土的事。接下来的几天,也的确是这样,他惋惜《亲热天堂》没有续集,感慨木叶的天气变化无常,甚至是哪家的黑猫又离家出走了这种事,他都能拿出来说上一会儿。




  他一遍又一遍的抚摸着左眼的伤疤,对宇智波带土闭口不提。




  忍犬们围在他的身边,和他一起谈论这些琐碎的事情。在一个早上,他在桌上铺开地图,拿出笔在纸上绘制着一个旅行计划,他决定和凯一起去四处游历。这个计划得到了忍犬们的一致支持,消息迅速的传遍了木叶,当天下午,他的学生们就送来了一些路途中用得上的物品。




  学生们问:“卡卡西老师,你和凯老师打算什么时候开始旅行?”


  卡卡西说:“后天吧。”


  学生们说:“还有什么地方我们能帮得上忙的吗?”


  卡卡西习惯性的闭上了左眼,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又立马睁开了:“暂时没有,这些已经足够了,带太多东西反而不方便。”




  他和学生们像往常一样告别,他站在门口笑眯眯的挥手说再见。他最终没有取下墙上的铃铛,在他的计划里,只有凯,八条忍犬和空空如也的各国各地。




  日常的一切都在照计划进行着,平淡而又真切,阳光斑驳的午后,他走到忍者学校不远处的石凳旁,在忍犬们追上来的前一秒跃上了树干,他惬意的躺靠在上面翻看《亲热天堂》。他的目光时不时的落在石凳上,似乎想要找寻什么,但是那里什么都没有。








  临行前的那个晚上,卡卡西再次梦见了宇智波带土,也是最后一次。




  宇智波带土坐在他床边的地板上,带着面具,也不知道来了多久,他的双手不安的搭放在腿上,目光不自在的四处打量。




  卡卡西坐起身,说道:“取下面具吧,带土。”


  宇智波带土说:“你醒了?”他伸手取下面具:“你知道我是谁?”


  卡卡西说:“知道。”


  宇智波带土迟疑的问道:“什么时候发现的?”


  卡卡西说:“早发现了。”


  宇智波带土说:“我以前经常来,你都没察觉,现在怎么会突然被发现了。”




  卡卡西抬手抚摸到左眼,眼睛顿时发出一阵刺痛,梦里是感觉不到痛的,然而,这样的痛感竟然如此真实。一时间,他难以分辨这场梦是真是假。




  屋檐上突然传来了雨滴声,淅淅沥沥,地板上升起了一阵阵寒意,卡卡西掀开被子的一角:“先上来吧。”


  宇智波带土走到床边,他俯身注视着卡卡西:“你要走了。我也要走了。”


  卡卡西问:“你要去哪儿?”


  宇智波带土说:“我要离开了。”




  宇智波带土想走,就没人能够拦得住,他转过身,离窗户越来越近,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的消失掉。世间存在两种悲剧,一种是美梦成真,另一种是海市蜃楼。


  “等一下。”在对方穿墙而过的瞬间,卡卡西突然跳下床,他光着脚站在地板上,低声问道:“你不带我一起走吗?”


  宇智波带土的身影停顿了。


 


 


  第一缕曙光落在窗台上,雨停了。


  他拉着宇智波带土的手,一步步走向坟墓,身后的桌上摆放着一张勾画好的计划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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