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夜 (抽奖文,
QAQ好久没写求包涵
大雪。
佐助一手撑着脑袋半躺着,两只脚都伸在廊外,雪花纷纷扬扬洒在他的信纸上,屋内温暖,融化了的雪水很快将他的墨迹洇开了一大片,只依稀还能辨认“很丑”等字样。
大名在他背后幽幽道:“注孤生啊。”
佐助:“……”
火之国大名第一次见到佐助前就知道他不好惹。
那时他才12岁,性格非常完蛋,无法无天,爹又死得早,他便整天在自己的领地里祸害来祸害去,没人管得了他。他的下属向他汇报护卫忍者变更时的态度颇不寻常,前半段还是老一套:“这次木叶村请来的忍者不太懂规矩……”
这是正常的。他们木叶村的人都是一副没受过高等教育的鸟样,基本上这句话后面要跟“您多担待一些”,老头子却话音一转,诚恳道:
“您客气点。”
大名:“????”
当晚这位忍者就到了大名府。宇智波佐助是个面嫩的年轻人,高,瘦,白,女相,四肢是单数,随身携带三个自己的粉丝,颜值摸着良心可以打十二分;大名长到这么大第一次在武者队伍里见到如此标准的小白脸,虽然他有木叶强者标准的四肢数量,难免心里也有点轻视他;他那时还没琢磨懂自己老仆话音里的潜台词,后来想想大约是:“不然他揍你。”
倘若老头子话讲的清楚些,那句“旋涡鸣人都不敢打我”也是可以省下来的,可以少丢不少人。
然而现实残酷,治不了人就要被人治,不服是没有好下场的,点心都要被别人的粉丝挨个咬一口;大名只好收了自己作天作地的种种手段,勉强扮起乖宝宝以图卷土重来,以至于佐助走的时候府里上上下下差点集资给木叶求他多管教自己两天。
集资没有成功。
但是那之后他经常来。
大名一直没有搞清楚这背后到底是什么原理,但是佐助和漩涡鸣人算是一个战斗单位。
一个相对来说有点大的单位,但是还是一个单位。
共用一个宿舍,一只宠物,接同一个任务,带同一班学生。
除了资源效率考量下的任务必要,整日厮混,大龄单身连体忍者,还有残疾互助性质,你当我的右手我当你的左手,别提有多惨了。
然而最近大名却有了新的发现。
早晨除雪的时候佐助的一个学生——戴眼镜,智商总是欠费的那个——给他从木叶捎带来一封包裹那么大的信,外面裹着蛤蟆花纹的包袱皮,封口处系着个奇丑无比的毛毡玩偶。佐助对自己的学生向来纵容,典型的惯孩子家长,那小子从木制的长廊上噔噔噔噔的跑过来,见了自己礼也不行一个,直接往佐助背后一扒:“老师!你的信嘿嘿嘿嘿嘿……”
佐助就跟没看见一样,抽手接了包袱,便打发他走人。
小四眼:“佐助老师你也不给个回信么哎呀,老没回信多没面子啊……”
佐助:“多少人看过了?”
小四眼:“放心吧没几个人。“
佐助表情微微一动,还没来得及说话,小四眼便接着道:“太长了,看不动啊……”
佐助:“……”
大名见没人理自己,便蠢蠢欲动的挪到外面,八卦道:“女朋友啊?”
通常佐助是不理人的,也许还要附送关爱智障的眼神一个,这次却一边拆信,一边坦然道:“啊。”
大名:“……?????”
佐助有女朋友,想来也不奇怪——他虽然嘴巴毒脾气坏,然而脸治百病,背后也有火之国大把的妹子觊觎;只是这样旋涡鸣人却成了木叶同龄里唯一的单身狗,想来就觉得十分可怜。
佐助心知这包裹从木叶出来也不知道被多少人围观过,索性破罐子破摔,也不避人,当场拆了看起来,里面除了一厚本的字,还有手缝的歪歪扭扭的写轮眼眼罩,家里狗窝顶上积了雪的照片,屋檐下还有人新扎了漩涡和宇智波家徽的灯笼。他看着眼罩嘴角抽搐两下,便小心的卷起来塞在口袋里。
一旁大名扯着毛毡狗,嫌弃道:“你妹子这什么手艺,我戳都比这个好看……“
佐助面无表情,劈手抢回来,脚下一绊把大名坑在外面雪地里,自己走了。
他回到自己下榻的房间,将毛毡狗和照片等物收好,才仔细的看起信来。
鸣人写信很杂,跟日记似的,什么都写。开头掰着手指头数禁足还有多长时间,精确到小时;笔锋一转便开始写拉面掉毛,越梳越掉,家里现在铺天盖地都是狗毛(佐助:……),拉面已然是一只秃狗,牙也无计可施,自己正在给拉面织毛衣;又拉拉杂杂的写晚上不困想到从前两个人一起爬树,早上下雪没注意洗的衣服都倒在地里,断掉的腿骨基本已经好了,很痒,从前还当普通朋友的时候用影分身送信还不觉得啥,现在不知为什么就是觉得别扭,学生很乖,比大名好带等等等等,佐助看到后面都有点看不动,只好从后往前翻,猝不及防便看到页尾耿直的写道:“非常想你!什么时候回家!“
他愣了一会,耳朵慢慢红起来。
当忍者的人生基本会碰到的一些操蛋事:你家里死人了你要出任务,你结婚了也要出任务,老婆生孩子要出任务,流水的人生大事,铁打的任务。他和旋涡鸣人你喜欢我我喜欢你的那点事对着憋了十来年,一朝道破,比什么都准,十秒之内就来任务。
佐助只好卷了行李,窝火的离开村子,身后留下了前辈们一片幸灾乐祸的笑声,汇聚成欢乐的海洋。
他又对着那行字看了一会,倏然起身,到大名的书房找了张信纸,咬着笔杆子琢磨起来。
大名建议道:“先写我也想你。”
佐助:“……”
他从刚才就坐在这里看书,佐助也懒得理他,思考了一会写道:“毛毡很丑。”
大名:“……”
注孤生!
然而佐助天生不善表达,写了这一行字就不知道下面写什么,书房的门开着往里灌风,夹着纷纷扬扬的雪,信纸一会便不能看了,他只好又换了一张,还没等大名说完“先写……”便提笔写道:“毛毡和眼罩都很丑。”
大名彻底无语了,先前对旋涡鸣人的同情也抛到九霄云外,从现在的情形看这两个货一起单身到天荒地老都是保守的估计,佐助叛变革命的企图基本上已经被扼死在摇篮里,接着便看见佐助又写了一句于事无补的:“灯笼还行。”
——看不下去了!!
大名自己把书一摔,扒拉扒拉画具开始画画,这边佐助写了两行突然就渐渐觉得容易起来,写道:“大名于武艺一道依旧毫无天赋,可见勉强不来,此间防卫又如此松散,焉知他能活到何时,他对画画似乎兴趣颇深,还不如让他做些自己喜欢的事……”
大名面无表情的揉了自己的画纸,说道:“再见。”
他冲到门外,悲愤的练武去了。
佐助勾了勾嘴角,之前写的那两行也不划,继续又写了一些诸如掉毛就不要一直梳,有空给学生们补习一下礼仪,不补也行,末了才扭扭捏捏的写道:“任务还有三日,不久就可以见面。”
他写罢结印唤出一个影分身,吩咐道:“直接交给他。”
对方漠然点头,佐助却又不知为何迟迟没有交信,两人四目相对,半晌对方眉毛微微一抬,佐助随即解印,屋子里便又只剩他一个人。
他在原地,歪着头,慢慢的想着自己这辈子是怎么被旋涡鸣人一步一步忽悠瘸的。
最后他咬咬手指,打算召一只鹰来,烟雾散去,通灵阵中却出现一只小小的蛤蟆,冻得发抖,尖声道:“回回回回回回信呢?!”
佐助心说又来,默默数了两秒,果然看见自己的鹰俯冲到蛤蟆的上空,张嘴就咬,他只好一手把蛤蟆捞在自己肩膀上,严厉道:“停手。”
那只鹰不情不愿的停手了,伸出一只脚,让佐助把信捆在自己脚上。
小蛤蟆抖得瑟瑟索索,插队就算了,目的达到还要弹出舌头炫耀,把鹰气得不行,扇了一屋子的毛飞走了;佐助找了上午鸣人包信的布来将它随意一裹,放在暖炉边,自己又翻了鸣人的信从中间看起来。
外面又簌簌地开始落雪,天色渐暗,小蛤蟆开始偎着暖炉打起瞌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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