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梦千山

【邱蔡】鹤不归

挺喜欢这里点香阁的设定

无名氏:

之前随口一说的师兄接客之后喂猫梗,填成了篇邱蔡
被人催了一波然后五十粉点梗的时候一共就两个评论居然还有人提【。
我都不知道这梗这么受欢迎【。
OOC及时避雷&有mob情节慎入








点香阁这地方,当得上一句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明晃晃挂着卖艺不卖身的牌子,彻夜长谈却是明码标价的。
有初来乍到的年轻侠客,在这金陵最大的销金窟里走了一遭,出去时满脸疑惑地问这烟花地为何如此干净。同来的老江湖只是嗤笑一声,凑在他耳边轻声笑道,钱给够了,梁妈妈并不管他在那姑娘公子的房中作甚。
彻夜长谈可以,颠鸾倒凤,自然也可以。
那小侠士像是吃了一惊,腼腆地红了一张脸,恨不得整个人都藏进斗篷里,末了才在旁人指指点点的哂笑中魂不守舍地教他那同伴拽了出去。
蔡居诚在楼上看着,不合时宜地想到十几岁的邱居新。
那时候邱居新刚刚顶了他的活,负责招待来上香的香客。那些大姑娘小媳妇们看这居字辈老三样子可爱,像是隔壁邻家不常说话的弟弟,便存了心要逗他。邱居新的冰块脸还没到如今炉火纯青的地步,只抿着嘴任她们捉弄,脸红过笑醉台上的桃花。最后还是蔡居诚拎着他领子把他从那些热情得过了分的姑娘里头拉出来,笑他不像他们山上的仙鹤,倒似是山脚农舍里养的呆头鹅。
呆头鹅?蔡居诚倚在点香阁的朱红栏杆上对着壶嘴喝下一口温酒,不知对谁冷笑。就是这呆头鹅不动声色抢了他所有,让他落得孑然一身的下场,末了还要避他如避猛虎长蛇一般地向别人讲他如何的心术不正,要他们离他远些。
他想骂邱居新卑鄙小人,只是一个人在这里,不知骂给谁听。
梁妈妈便在此时扯着尖嗓子在楼下喊了起来:“李爷您里面请——”
蔡居诚嘴角一动,漠然放下了手中酒壶,进了房间。
客人来了。

蔡居诚为了不接客,什么都干过,最过分一次从三楼直接跳下去,瘸着一条腿跑了小半个金陵城,还是被梁妈妈的护院拖回去。那场景可笑又凄惨,梁妈妈捏着嗓子假惺惺问他这么好看一双腿残了怎么办,蔡居诚却只想着残了好——老女人见他赚不了钱,便要放他回去了。然天不遂人愿,郎中来了看过后只说是不要紧的外伤,梁妈妈登时喜笑颜开,转手把他送进了哪个出价不菲者的房。
第二天金陵众人皆知武当叛徒进了烟花地,在点香阁花上些银子就能换一个春宵。
蔡居诚记得每一个来过他那的人的脸。
那姓李的人进了他的房,他便开始脱衣服。他先脱掉了镇玄,留下中衣,像是一条蛇蜕掉了华贵的外皮,只留下里头还未长好的白色的新鳞。
“蔡道长,你今天怎么不说要杀了我了?”姓李的道,似笑非笑。
蔡居诚正在解中衣衣襟的手顿了一下。“你若是想找骂,我现在就可以骂给你看。”他剑眉一挑,眼里全是燃烧着的冷火,“要干就干,不干就滚。”
李老爷现在不说话了。他伸出手去扒开蔡居诚身上最后一层布,露出那道士身上前夜留下尚未消去的青紫,尔后将之压在床上,开始用新的吻痕把旧的遮下去。
他比别的人要稍温柔些——最起码他还没用上床头柜里放的那些玩意儿。当他们开始做的时候,蔡居诚心不在焉地想。很难说他有没有习惯这样的日子,只是那些意难平现在已经变成了种更隐秘激烈的愤怒。他抬眼看李姓男人的脸,只觉得这人已经死了。
或许他们都死了。

三更天的时候李老爷穿衣走了,临走时难得体贴地给他留了一张百两的银票。蔡居诚看着那张薄薄的纸,后知后觉他的恩客们可能还不知道他那十万两的私房已经尽数进了梁妈妈的腰包。
他忍着乏坐起来,那只被他养在屋里的猫不知从什么地方窜到榻上来舔他的手。蔡居诚摸了一把它的脑袋,敛了衣裳,站起身去拿放在柜里的猫粮。
姓李的留在他后头的东西随着走路的动作顺着他大腿根往下流,蔡居诚不知道那有没有落在地毯上。他坏心眼地想最好有些,以便毁了这波斯来的奇货。
猫乖顺地伏着,不作声,只大睁着眼看他。
邱居新便是这时候来的。
他当是驾着轻功上了三楼,轻手轻脚推开了蔡居诚房间的窗。午夜的风随着月光从那进来,吹得衣衫单薄的蔡居诚一个激灵,回头去看,便是他三师弟逆光而立的影子。
“蔡居诚,”邱居新道,“你……还没睡吗?”
连声师兄都不愿意喊?蔡居诚在心里骂他果然是个忘恩负义睚眦必报的王八蛋,后退了一步站在光里,带着一身欢好痕迹冷笑着看他。
邱居新脸霎时红了又白,虽然还是没什么表情,整个人却似乎都在发着抖,嘴唇颤了颤,将言未言,最后也没出个声。
蔡居诚看得想大笑,他的闷葫芦师弟仍是个没见过世面的闷葫芦,看点没见过的就要臊得恨不得把钻进地缝里去,再也不出来才好。
半晌之后,邱居新才又道:“师……师兄,我听那新下山的小师弟说你在这,便……过来了。”
这时候想起叫我师兄了。
“你同我回去罢。”他认真道。
这话没头没尾,没说蔡居诚有什么理由要回去,也没说他有什么理由要蔡居诚回去,还不及前几日那华山小子来劝时说的教人信服。可是蔡居诚却没法出言嘲笑。
那些人说的天花乱坠也不如邱居新一句话。
他再清楚不过,他师弟说什么就是什么,从不撒谎。说要和他当朋友,便把他当朋友;说要先穿上吞山海,便会先穿上吞山海;说他心术不正,便是当真觉得他心术不正;说要带他走……
“我要你管!”他咬牙切齿,“邱居新,我告诉你,要我回武当山,除非你死了、萧疏寒死了。你们都死个干净,我才回去。”蔡居诚狞笑起来,外强中干色厉内荏。
邱居新在长久的沉默之后“嗯”了一声,抬起眼睛看着他,好像在等着哪句话。
“慢走不送。”蔡居诚最终道。
于是那人便走了,走之前还体贴地替他关上了窗。蔡居诚面无表情地看着那糊着纱的窗格,末了突然哽咽出声。
猫轻巧地跳到他怀里去,蹭干了他脸上的水渍。


后来蔡居诚回到武当的时候,邱居新果然已经死了,只是萧疏寒还活着,他兜兜转转还是食了言。
邱居新临死时托那小师弟给蔡居诚传了句话,说既然他死了,也许蔡居诚可以考虑回武当了。
蔡居诚那时候已经出了点香阁,杀了梁妈妈,在江湖上有个响亮又骇人的名声,听了这话怔愣许久,才想起那句不知该不该算气话的气话。
他不知如何是好,只得上山,权当是又向邱居新低头认了最后一次输。
蔡居诚走在武当山路上,一袭黑衣,像是一柄久未出鞘的长剑,又像一只伤痕累累的归鹤。
待他下山,与这地方便是缘分尽了,此后山高水长,再难相见。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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